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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丰子恺:儿女

    时间:2021-09-03 来源:博通范文网 本文已影响 博通范文网手机站

    丰子恺:儿女

    回想四个月以前,我犹似押送囚犯,突然地把小燕子似的一群儿女从上海的租寓中拖出,载上火车,送回乡间,关进低小的平屋中。自己仍回到上海的租界中,独居了四个月。这举动究竟出于什么旨意,本于什么计划,现在回想起来,连自己也不相信。其实旨意与计划,都是虚空的,自骗自扰的,实际于人生有什么利益呢?只赢得世故尘劳,做弄几番欢愁的感情,增加心头的创痕罢了!

    当时我独自回到上海,走进空寂的租寓,心中不绝地浮起这两句《楞严》经文:"十方虚空在汝心中,犹如白云点太清里;况诸世界在虚空耶!"

    晚上整理房室,把剩在灶间里的篮钵、器皿、余薪、余米,以及其他三年来寓居中所用的家常零星物件,尽行送给来帮我做短工的、邻近的小店里的儿子。只有四双破旧的小孩子的鞋子(不知为什么缘故),我不送掉,拿来整齐地摆在自己的床下,而且后来看到的时候常常感到一种无名的愉快。直到好几天之后,邻居的友人过来闲谈,说起这床下的小鞋子阴气迫人,我方始悟到自己的痴态,就把它们拿掉了。

    朋友们说我关心儿女。我对于儿女的确关心,在独居中更常有悬念的时候。但我自以为这关心与悬念中,除了本能以外似乎尚含有一种更强的加味。所以我往往不顾自己的画技与文笔的拙陋,动辄描摹。因为我的儿女都是孩子们,最年长的不过九岁,所以我对于儿女的关心与悬念中,有一部分是对于孩子们——普天下的孩子们——的关心与悬念。他们成人以后我对他们怎样?现在自己也不能晓得,但可推知其一定与现在不同,因为不复含有那种加味了。

    回想过去四个月的悠闲宁静的独居生活,在我也颇觉得可恋,又可感谢。然而一旦回到故乡的平屋里,被围在一群儿女的中间的时候,我又不禁自伤了。因为我那种生活,或枯坐,默想,或钻研,搜求,或敷衍,应酬,比较起他们的天真、健全、活跃的生活来,明明是变态的,病的,残废的。

    有一个炎夏的下午,我回到家中了。第二天的傍晚,我领了四个孩子─-九岁的阿宝、七岁的软软、五岁的瞻瞻、三岁的阿韦─-到小院中的槐荫下,坐在地上吃西瓜。夕暮的紫色中,炎阳的红味渐渐消减,凉夜的青味渐渐加浓起来。微风吹动孩子们的细丝一般的头发,身体上汗气已经全消,百感畅快的时候,孩子们似乎已经充溢着生的欢喜,非发泄不可了。最初是三岁的孩子的音乐的表现,他满足之余, 笑嘻嘻摇摆着身子, 口中一面嚼西瓜, 一面发出一种像花猫偷食时候的"miaumiau"的声音来。这音乐的表现立刻唤起了五岁的瞻瞻的共鸣,他接着发表他的诗:"瞻瞻吃西瓜,宝姐姐吃西瓜,软软吃西瓜,阿韦吃西瓜。"这诗的表现又立刻引起了七岁与九岁的孩子的散文的、数学的兴味:他们立刻把瞻瞻的诗句的意义归纳起来,报告其结果:"四个人吃四块西瓜。"

    于是我就做了评判者,在自己心中批判他们的作品。我觉得三岁的阿韦的音乐的表现最为深刻而完全,最能全般表出他的欢喜的感情。五岁的瞻瞻把这欢喜的感情翻译为(他的)诗,已打了一个折扣;然尚带着节奏与旋律的分子,犹有活跃的生命流露着。至于软软与阿宝的散文的、数学的、概念的表现,比较起来更肤浅一层。然而看他们的态度,全部精神没人在吃西瓜的一事中,其明慧的心眼,比大人们所见的完全得多。天地间最健全者的心眼,只是孩子们的所有物,世间事物的真相,只有孩子们能最明确、最完全地见到。我比起他们来,真的心眼已经被世智尘劳所蒙蔽,所斫丧,是一个可怜的残废者了。我实在不敢受他们"父亲"的称呼,倘然"父亲"是尊崇的。

    我在平屋的南窗下暂设一张小桌子,上面按照一定的秩序而布置着稿纸、信箧、笔砚、墨水瓶、浆糊瓶、时表和茶盘等,不喜欢别人来任意移动,这是我独居时的惯癖。我——我们大人——平常的举止,总是谨慎,细心,端详,斯文。例如磨墨,放笔,倒茶等,都小心从事,故桌上的布置每日依然,不致破坏或扰乱。因为我的手足的筋觉已经由于屡受物理的教训而深深地养成一种谨惕的惯性了。然而孩子们一爬到我的案上,就捣乱我的秩序,破坏我的桌上的构图,毁损我的器物。他们拿起自来水笔来一挥,洒了一桌子又一衣襟的墨水点;又把笔尖蘸在浆糊瓶里。他们用劲拔开毛笔的铜笔套,手背撞翻茶壶,壶盖打碎在地板上……这在当时实在使我不耐烦,我不免哼喝他们,夺脱他们手里的东西,甚至批他们的小颊。然而我立刻后悔:哼喝之后立刻继之以笑,夺了之后立刻加倍奉还,批颊的手在中途软却,终于变批为抚。因为我立刻自悟其非:我要求孩子们的举止同我自己一样,何其乖谬!我——我们大人——的举止谨惕,是为了身体手足的筋觉已经受了种种现实的压迫而痉挛了的缘故。孩子们尚保有天赋的健全的身手与真朴活跃的元气,岂像我们的穷屈?揖让、进退、规行、矩步等大人们的礼貌,犹如刑具,都是戕贼这天赋的健全的身手的。于是活跃的人逐渐变成了手足麻痹、半身不遂的残废者。残废者要求健全者的举止同他自己一样,何其乖谬!

    儿女对我的关系如何?我不曾预备到这世间来做父亲,故心中常是疑惑不明,又觉得非常奇怪。我与他们(现在)完全是异世界的人,他们比我聪明、健全得多;然而他们又是我所生的儿女。这是何等奇妙的关系!世人以膝下有儿女为幸福,希望以儿女永续其自我,我实在不解他们的心理。我以为世间人与人的关系,最自然最合理的莫如朋友。君臣、父子、昆弟、夫妇之情,在十分自然合理的时候都不外乎是一种广义的友谊。所以朋友之情,实在是一切人情的基础。"朋,同类也。"并育于大地上的人,都是同类的朋友,共为大自然的儿女。世间的人,忘却了他们的大父母,而只知有小父母,以为父母能生儿女,儿女为父母所生,故儿女可以永续父母的自我,而使之永存。于是无子者叹天道之无知,子不肖者自伤其天命,而狂进杯中之物,其实天道有何厚薄于其齐生并育的儿女!我真不解他们的心理。

    近来我的心为四事所占据了:天上的神明与星辰,人间的艺术与儿童,这小燕子似的一群儿女,是在人世间与我因缘最深的儿童,他们在我心中占有与神明、星辰、艺术同等的地位。

    作者的水平还是那么高!

    矫健有力!

    秋,在常人的眼中是收获的季节,然而丰子恺先生却从“仗了秋的慈光的鉴照,死的灵气钟育”中悟出人生不过是甘苦愁欢生老病死的奇妙组合,不如超凡尘去真正领略秋天的神韵与人生的真谛;年仅30,本该是精力旺盛、辉煌灿烂的时候,然而在看破了红尘的先生的眼中,却只不过是秋风秋雨与满地黄叶的“秋”。

    在《秋》这篇文章中丰子恺先生抒发了自己对“秋”的独特的感受。这主要通过“秋”与“春”的对比体现出来。年青的先生对春有着一种独爱,所以总是“设法招待它,享乐它,永远留住它”。而且作诗作画,痛饮三江,并秉烛夜游,享用春色。此时的他完全陶醉于眼前的明媚春光。但是秋天毕竟还是要来的。正如人的一生,短暂的青春过去,便是漫漫的艰难跋涉。去除了对春的那份挚爱,先生感悟中领悟到了秋色大神韵。因为他已习惯于花开花谢,春去秋来;因为他已体验到人生的进程不过如寒来暑往的四季交迭。所以,他的心境与秋意冥合,且不像年轻时候那样对于春的狂喜与焦灼而对秋的淡漠与悲哀,此时他只感觉秋的可爱与融化其中的宁静,有了“只觉得一到秋天,自己的心境便十分调和”。并常常在怒自觉中感悟到自己“被秋风秋雨秋色秋光所吸引而融化在秋中” ,以至于“暂时失却了自己的所在”。在这其中。不自觉地增添了几分对春天的蔑视:“每当万象回春的时候,看到群花的斗艳,蜂蝶的扰攘,以及草木昆虫与到处争先恐后的滋生繁殖的状态,我觉得天地间的凡庸,贪婪,无耻,与愚昧,不过于此了!”甚至觉得柳条上挂了隐隐的绿珠与桃枝上着了点点的红斑也是可笑又可怜的。

    当然,在对春的不满中也流露出丰子恺先生对扰扰攘攘纷纷争争的人生现实的不满。这不满,既是20年代末中国社会现实的反映,同时也是佛家思想的一种参与。佛家主张生死轮回、涅槃寂静,宣称一切生物包括人类在内都在不断的轮回中生活,正像春夏秋冬四季之景不同一样,处于生灭变化的瞬时状态。因缘聚合,刹那生灭,何须争奇斗艳、尔虞我诈,何须留连忘返、沉醉方酣。所以,处于轮回中的人,其最后目的不是追求一种轰轰烈烈昂扬奋发的入世精神,而是追求一种绝对安静神秘的涅槃境界。这必然要摆脱现实的困扰与情感的纠缠。所以,先生冥合于秋意而鄙弃于春天的滋生繁衍便是这种佛像思想的反映。

    对“秋”的感悟也让丰子恺先生体验到生的意义、死的价值。在这过程中,它让作者不仅消除了惜春伤春的热情,而且还使他在生荣死灭之间重新作了慎重的选择:“我觉得生荣死灭不足道,而宁愿欢喜赞叹一切的死灭”。这选择不免隐含着悲观的色彩,但却是彻悟人生的旷达之言。生与死、荣与辱、瞬时与永恒,这些矛盾的统一体,磨炼着人的毅志、胸境与处世态度。翩翩少年,由于意气风发,看到的只是无休止的对世界的占有,所以对于死,怀着万分的恐惧。作者在文章中指出“不懂事的少年和死亡相隔得那么遥远”,所以“没有必要去惊醒他们人生的美梦”。然而,对那些预感到死的恐惧降临的忍耐来说,他们或者“求神拜佛,遍寻名山”,去找那羽化登仙的住所;或者“纸醉金迷,花天酒地”,怀着捞一把的心情来占有夕阳西下的道道余辉;但就不敢面对死才能正确的对待生。所以,当先生对于“死”有一种体感以后,他觉得生荣所联系的只是贪婪、愚昧与怯弱,而死灭才显得谦逊、悟达而伟大。

    然而,丰子恺先生意识到死的自然性却并不因此激发起自己更多的入世激情,当然更不用说再茫然的沉湎于春天的梦幻了。他只是在秋的感悟和死的钟育中,明白了甘苦悲欢只不过是执着人生的具体内涵。他要平安的度送与超脱这烦恼的人生,在寂静无欲中走过这人生的里程。这情绪虽极为消沉,但这消沉又反映了一个佛门子弟对苦海人生的基本看法。但是在中国20年代末严酷的现实斗争面前,遁入空门,与世隔绝也是一种幻想,何况先生并不是一个我佛慈悲的忠实信徒,他六根未断,凡心未却,仍然免不了对现实的关注。所以文章最后,当立秋的雷声夹着冰雹的秋雨扣打着他矛盾的心灵时,他也不得不感慨自己是“秋心稚嫩而未曾老练”,自显示出自己的心境与中国激烈的现实生活的不协调。

    总之,这篇散文虽题为《秋》,却是从秋天的感受入手,写出了作者对春秋的取舍、对生死的看法,既有秋心老练、超脱风俗的成熟,也有看破红尘又无法了却凡心的矛盾。它是作者对人生真谛深一层的领悟,也折射出当时中国阶级搏斗的激烈现实,也反映了丰子恺皈依佛门的矛盾心理。尤其是作者拂去了“自古逢秋悲寂寥”的感伤,更给人一份达观与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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